第一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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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——”隨著一子落定，裴煊致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人，悠悠道，“你又輸了。”
那人眉頭緊皺，顯然還在苦苦思索，然觀察許久，終究還是束手無策，無奈地將手中的棋子一丟，說：“行吧，我認輸。”話是這麽說，臉上還是有著濃濃的不甘。
“大哥你也真是的，欺負澤哥哥一個新學者。”一旁觀戰的女孩抱怨道，“澤哥哥才學了沒幾天，就能下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厲害啦。”
“嘖嘖，阿澤你真是可以的，連三妹都為你說好話。”裴煊致斜眼看向陶澤，打趣道。
“羨慕就直說。”陶澤面無表情，他才不會輕易被人三言兩語拿下。
裴煊致一楞，隨後哈哈大笑：“阿澤，你真是……”想了一下真不知該怎麽形容，裴煊致只好邊笑邊搖頭。
裴萱妙也在一旁笑容滿面地看著兩個同齡的少年互相打趣，相對比的，她身旁的人一直沈默寡言，不知在想什麽。
裴萱婷自然不是特意來看裴煊致和陶澤下棋的，她只是來找裴煊致討一本新的字帖，正好在路上碰上了裴萱妙，這才一同前來。裴煊致最近剛得了一幅花鳥畫，姑娘中最喜歡字畫的裴萱妙忍不住了，想來欣賞一番，兩人才走到裴煊致的院子，就瞧見陶澤正同他們的大哥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玩得不亦樂乎。
裴萱婷見到陶澤，下意識想要回避，無奈胳膊被裴萱妙纏住，一個不留神就被拉進了院子，還在一旁觀戰了許久。裴萱妙是否認真觀棋了裴萱婷自是不知，但她自己卻時不時偷窺著陶澤的側臉。
那日陶澤送來冰沙，很快府裏的人都知道兩人之前的一點小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，但是裴萱婷知道，她對陶澤隱隱的逃避情緒依然在，尤其是尷尬之情，已經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了。
陶澤俊美的側顏容易讓人心動，那樣專註的神情，讓裴萱婷想起了那日他在木樨院前看著木牌的樣子，那認真的模樣仿佛是進入了一個忘我境界，讓旁人不敢隨意起打擾的心思。陶澤真的是變了，前世的陶則雖在成年後有著不俗戰績，但在年少時，尤其是剛從邊城回到京城時還是個莽撞沖動的小子。而眼前的陶澤，身上的氣質無疑成熟得多，對事物的專註度一點也不輸於裴煊致。
一棋畢，因著旁邊還有兩個姑娘幹看著，兩人也就不再繼續，示意下人端上水果茶點，幾人便隨意聊開了。
看著眼前那一小碗的水果冰沙，裴煊致突然說道：“說起來，就是這兩天的功夫，京城有一家酒樓冒起，不少人都在談論它呢。不知阿澤聽說過這個叫‘好客來’的酒樓沒有？”
陶澤手裏的動作一頓，隨後垮了下臉：“何必裝模作樣呢，你既然問我，心裏必然已有答案。”
“果然如此。”裴煊致一臉得意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萱妙顯然什麽都不知情，“那家酒樓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嗎？好客來？這個名字真真奇怪。”
“這酒樓原先不叫這名字，也是最近才改的。”裴煊致說。
“那它因何出名？”裴萱妙問道。
裴煊致高深莫測地看了陶澤一眼，這才說道：“這好客來最近兩日推出了一個新品，不是別的，正是這冰沙，而且每一份的價格均不便宜，很多人都覺得這價格定得不值。”
“冰沙？”裴萱妙訝然，轉頭看向陶澤，“這不是澤哥哥想出來的東西嗎？”再看陶澤一臉平靜，甚至面帶微笑，立刻恍然大悟，“莫不是這酒樓就是澤哥哥的？”
陶澤沒有隱瞞，而是幹脆地點了點頭。
裴萱婷也很驚訝，沒想到陶澤說幹就幹，真的把冰沙拿出去賣了，不過再一想，便有些明白陶澤的急切，畢竟這暑氣再過個十來天便要去了，此時再不出手恐怕天氣涼了便沒人買了。
裴煊致把玩著手中的勺子，說道：“我說你，會不會做生意？不過這麽個小玩意兒，看起來也並不難做，何以將價格定得如此之高？據我所知，已有不少大酒樓也學會了這冰沙的制作之法，味道也不比你們差太多，但價格只是你們的一半不到。雖然你們家的冰沙是出名了，但真正出錢的人可少之又少。”
面對裴煊致的侃侃而談，陶澤笑而不語，這倒是讓裴煊致不爽了：“我跟你說話呢，好歹給點反應啊。”
見裴煊致急了，陶澤才不慌不忙地說道：“我本就沒指望著用這東西賺錢，這不過是我拿來給酒樓打響名氣的道具而已，我賣冰沙只為兩個字——新鮮，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，這冰沙最早是我這好客來做出來的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“名氣是有了，可沒人買還有什麽意義？你那價格簡直就是‘天價’了，而且太容易被旁人學了去。”
“被人學去了才好啊，人家每賣一份，就會說一句‘咱的價格比那好客來便宜一半不止’，這簡直就是活廣告嘛。而且你當是什麽人都能學去？不說旁的，就是這冰，不是有財力雄厚的大家族在背後撐腰的大酒樓，哪裏能這麽源源不斷地提供出來？咱京城的冰窖雖不少，但也絕對算不上太多，其中大部分又都是提供給宮裏那些貴人的。”
裴煊致聽了，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，但又覺得好像盡是些歪理：“名氣上去了，卻賺不了錢也沒用啊？”
“這點小錢賺不賺都無所謂，我想拿來賺錢的東西顯然不會是這小小的冰沙，而且你沒聽說嗎，只要是買了一定量冰沙的客人，都給了不小的福利。”
“這我聽說了，只要買了五份，下次再去便能得到半成的優惠？”
“沒錯，這叫貴賓制，這批人是我首批的貴賓，他們很快就會知道，這‘天價’的冰沙將來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好處，今後若要有人享受這優惠，可就必須在我的酒樓裏消費滿一定數額了。”
“你還有什麽後招？”裴煊致問。
“我不是說了麽，我講究的就是一個新鮮，我今後要出的均是京城各大酒樓裏見所未見的新鮮貨。冰沙？那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。”
“哦？那你跟我說說，你接下來要推出什麽新鮮玩意兒？”裴煊致這會兒很是好奇。
“這個嘛……”陶澤嘴角微微一翹，“保密！”
“你！”裴煊致傻了眼。
“哈哈！”這回輪到陶澤大笑了，“別緊張，你是我的好哥們，你自然會是第一個知道的，到時候試吃可少不了你的份，現在還是先保持一下神秘感的好。”
“哼，最好是這樣。”裴煊致一甩頭，少年天性顯露無遺。
“那個……”在一旁始終沒吭一聲的裴萱婷終於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，“我能問一個問題嗎？”
“婷婷想問什麽？”裴煊致道。
裴萱婷看向陶澤，一臉疑惑：“你剛才好像提到了什麽‘活廣告’，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陶澤一臉意外地看向裴萱婷，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細，就是裴煊致也將這一點忽略了。他耐心地解釋：“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，方法多樣，就看用什麽手段了，口口相傳也好，舉辦個什麽大型活動也好，總之每一個成功的商鋪都必定做了大量的廣告，才讓眾人知曉。至於活廣告麽……”
裴萱婷帶著虔誠的好奇心等著陶澤繼續說下去，然而陶澤只是神秘一笑：“只可意會不可言傳。”
啥？！裴萱婷頓時覺得胸口憋了一股氣想要宣洩出來。傻，真傻，居然請教陶澤，這不是送上門去被人戲弄麽。可惡，太可惡了！阿澤什麽的最討厭了！
裴萱婷氣鼓鼓地瞪著陶澤不說話，陶澤也只是笑瞇瞇的回望，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裴萱婷的怨念。倒是裴煊致若有所思，仿佛真的意會出了所謂的“活廣告”。
“澤哥哥似乎對這家酒樓很上心呀？”見沒人說話，裴萱妙主動開口。
“當然，這可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陪嫁鋪子，總不能敗在我的手裏吧。”
“這種東西交給下面人去做不就行了，澤哥哥何必親力親為？”
“我喜歡。”陶澤幹脆地回道。
餘下三人：“……”
裴萱婷想起陶澤說他喜歡銀子，腦袋開始發疼了，她也聽出來，陶澤似乎是要對他的鋪子大刀闊斧改動一番，還弄出了不少名堂。可這種事情往往都有專人打理，大多數東家都是撒手不管的，向陶澤這樣上心的確實不多。說白了，很多人打理鋪子看的不過是個賬目，銀子怎麽來的，那是人家掌櫃要考慮的事情。
眼見陶澤一臉興致勃勃，裴煊致也忍不住出言提醒了：“阿澤，三日後你便要同我們一道去國子監，你可別誤了你的學業啊，要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進這國子監的。”
“當然。”陶澤點頭，“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。”
見陶澤還是以讀書為重，裴煊致安心了。
四人又聊了一會兒，裴萱婷率先起身告辭。裴萱妙還沒看到那幅畫，便留下了，只裴萱婷一人離開。
出了院子，裴萱婷思索著是先回院子還是直接去母親那請安，因此走得極慢，還沒走出多遠，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。裴萱婷回頭，是陶澤帶著霍清朝她走來。
“這次多謝婷妹妹了，若不是婷妹妹那日的稱讚，我也不會這麽果斷地將冰沙推出去。”陶澤說道。
“只是舉手之勞罷了。”
“下次再有好東西，自然少不了你的份。”陶澤給出了承諾。
“那婷兒在這裏先謝過了。”裴萱婷欣喜，她此時也被陶澤吊起了好奇心，很想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麽新鮮的東西亮相。
“不必言謝。”陶澤客氣。
“阿澤……”裴萱婷猶豫了一下，問道，“阿澤喜歡如今的名字嗎？”
陶則改名，始終是裴萱婷始料未及的事，而且也正因為這一改名，讓裴萱婷越來越無法將如今的陶澤同前世的陶則當成同一個人看待。剛才在大哥院子裏那個嘴裏不停冒著稀奇古怪的詞的陶澤，她實在是太陌生了。
“只要是父母取的，自然是喜歡的。”陶澤說道，停頓了一下，似乎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，噗哧笑道，“其實最該改名的不是我，應是我大哥才是。”
“榮國公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你念一下大哥的名字便知。”
一般人根本不會直接喊人家國公爺的大名，哪怕這個國公爺實在是太過年輕，那身份也足夠壓死絕大一部分人，所以裴萱婷也從來沒認真想過榮國公的名字，如今一聽陶澤這麽說，立刻回想了一下，頓時汗嗒嗒——
陶刻。
陶刻……逃課……
裴萱婷無語地看著陶澤，這人竟然連自己兄長的大名都能開玩笑，簡直跟上一世一樣，根本不把榮國公放在眼裏啊，虧得剛來那天還對自己兄長一臉敬重的模樣。
看著少年臉上那開懷又調皮的笑容，不自覺的，裴萱婷也跟著泛起淺淺的微笑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猜猜看阿澤下一次想要推出的是什麽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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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嘖嘖，阿澤你真是可以的，連三妹都為你說好話。”裴煊致斜眼看向陶澤，打趣道。
“羨慕就直說。”陶澤面無表情，他才不會輕易被人三言兩語拿下。
裴煊致一楞，隨後哈哈大笑：“阿澤，你真是……”想了一下真不知該怎麽形容，裴煊致只好邊笑邊搖頭。
裴萱妙也在一旁笑容滿面地看著兩個同齡的少年互相打趣，相對比的，她身旁的人一直沈默寡言，不知在想什麽。
裴萱婷自然不是特意來看裴煊致和陶澤下棋的，她只是來找裴煊致討一本新的字帖，正好在路上碰上了裴萱妙，這才一同前來。裴煊致最近剛得了一幅花鳥畫，姑娘中最喜歡字畫的裴萱妙忍不住了，想來欣賞一番，兩人才走到裴煊致的院子，就瞧見陶澤正同他們的大哥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玩得不亦樂乎。
裴萱婷見到陶澤，下意識想要回避，無奈胳膊被裴萱妙纏住，一個不留神就被拉進了院子，還在一旁觀戰了許久。裴萱妙是否認真觀棋了裴萱婷自是不知，但她自己卻時不時偷窺著陶澤的側臉。
那日陶澤送來冰沙，很快府裏的人都知道兩人之前的一點小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，但是裴萱婷知道，她對陶澤隱隱的逃避情緒依然在，尤其是尷尬之情，已經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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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棋畢，因著旁邊還有兩個姑娘幹看著，兩人也就不再繼續，示意下人端上水果茶點，幾人便隨意聊開了。
看著眼前那一小碗的水果冰沙，裴煊致突然說道：“說起來，就是這兩天的功夫，京城有一家酒樓冒起，不少人都在談論它呢。不知阿澤聽說過這個叫‘好客來’的酒樓沒有？”
陶澤手裏的動作一頓，隨後垮了下臉：“何必裝模作樣呢，你既然問我，心裏必然已有答案。”
“果然如此。”裴煊致一臉得意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萱妙顯然什麽都不知情，“那家酒樓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嗎？好客來？這個名字真真奇怪。”
“這酒樓原先不叫這名字，也是最近才改的。”裴煊致說。
“那它因何出名？”裴萱妙問道。
裴煊致高深莫測地看了陶澤一眼，這才說道：“這好客來最近兩日推出了一個新品，不是別的，正是這冰沙，而且每一份的價格均不便宜，很多人都覺得這價格定得不值。”
“冰沙？”裴萱妙訝然，轉頭看向陶澤，“這不是澤哥哥想出來的東西嗎？”再看陶澤一臉平靜，甚至面帶微笑，立刻恍然大悟，“莫不是這酒樓就是澤哥哥的？”
陶澤沒有隱瞞，而是幹脆地點了點頭。
裴萱婷也很驚訝，沒想到陶澤說幹就幹，真的把冰沙拿出去賣了，不過再一想，便有些明白陶澤的急切，畢竟這暑氣再過個十來天便要去了，此時再不出手恐怕天氣涼了便沒人買了。
裴煊致把玩著手中的勺子，說道：“我說你，會不會做生意？不過這麽個小玩意兒，看起來也並不難做，何以將價格定得如此之高？據我所知，已有不少大酒樓也學會了這冰沙的制作之法，味道也不比你們差太多，但價格只是你們的一半不到。雖然你們家的冰沙是出名了，但真正出錢的人可少之又少。”
面對裴煊致的侃侃而談，陶澤笑而不語，這倒是讓裴煊致不爽了：“我跟你說話呢，好歹給點反應啊。”
見裴煊致急了，陶澤才不慌不忙地說道：“我本就沒指望著用這東西賺錢，這不過是我拿來給酒樓打響名氣的道具而已，我賣冰沙只為兩個字——新鮮，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，這冰沙最早是我這好客來做出來的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“名氣是有了，可沒人買還有什麽意義？你那價格簡直就是‘天價’了，而且太容易被旁人學了去。”
“被人學去了才好啊，人家每賣一份，就會說一句‘咱的價格比那好客來便宜一半不止’，這簡直就是活廣告嘛。而且你當是什麽人都能學去？不說旁的，就是這冰，不是有財力雄厚的大家族在背後撐腰的大酒樓，哪裏能這麽源源不斷地提供出來？咱京城的冰窖雖不少，但也絕對算不上太多，其中大部分又都是提供給宮裏那些貴人的。”
裴煊致聽了，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，但又覺得好像盡是些歪理：“名氣上去了，卻賺不了錢也沒用啊？”
“這點小錢賺不賺都無所謂，我想拿來賺錢的東西顯然不會是這小小的冰沙，而且你沒聽說嗎，只要是買了一定量冰沙的客人，都給了不小的福利。”
“這我聽說了，只要買了五份，下次再去便能得到半成的優惠？”
“沒錯，這叫貴賓制，這批人是我首批的貴賓，他們很快就會知道，這‘天價’的冰沙將來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好處，今後若要有人享受這優惠，可就必須在我的酒樓裏消費滿一定數額了。”
“你還有什麽後招？”裴煊致問。
“我不是說了麽，我講究的就是一個新鮮，我今後要出的均是京城各大酒樓裏見所未見的新鮮貨。冰沙？那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。”
“哦？那你跟我說說，你接下來要推出什麽新鮮玩意兒？”裴煊致這會兒很是好奇。
“這個嘛……”陶澤嘴角微微一翹，“保密！”
“你！”裴煊致傻了眼。
“哈哈！”這回輪到陶澤大笑了，“別緊張，你是我的好哥們，你自然會是第一個知道的，到時候試吃可少不了你的份，現在還是先保持一下神秘感的好。”
“哼，最好是這樣。”裴煊致一甩頭，少年天性顯露無遺。
“那個……”在一旁始終沒吭一聲的裴萱婷終於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，“我能問一個問題嗎？”
“婷婷想問什麽？”裴煊致道。
裴萱婷看向陶澤，一臉疑惑：“你剛才好像提到了什麽‘活廣告’，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陶澤一臉意外地看向裴萱婷，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細，就是裴煊致也將這一點忽略了。他耐心地解釋：“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，方法多樣，就看用什麽手段了，口口相傳也好，舉辦個什麽大型活動也好，總之每一個成功的商鋪都必定做了大量的廣告，才讓眾人知曉。至於活廣告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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啥？！裴萱婷頓時覺得胸口憋了一股氣想要宣洩出來。傻，真傻，居然請教陶澤，這不是送上門去被人戲弄麽。可惡，太可惡了！阿澤什麽的最討厭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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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澤哥哥似乎對這家酒樓很上心呀？”見沒人說話，裴萱妙主動開口。
“當然，這可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陪嫁鋪子，總不能敗在我的手裏吧。”
“這種東西交給下面人去做不就行了，澤哥哥何必親力親為？”
“我喜歡。”陶澤幹脆地回道。
餘下三人：“……”
裴萱婷想起陶澤說他喜歡銀子，腦袋開始發疼了，她也聽出來，陶澤似乎是要對他的鋪子大刀闊斧改動一番，還弄出了不少名堂。可這種事情往往都有專人打理，大多數東家都是撒手不管的，向陶澤這樣上心的確實不多。說白了，很多人打理鋪子看的不過是個賬目，銀子怎麽來的，那是人家掌櫃要考慮的事情。
眼見陶澤一臉興致勃勃，裴煊致也忍不住出言提醒了：“阿澤，三日後你便要同我們一道去國子監，你可別誤了你的學業啊，要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進這國子監的。”
“當然。”陶澤點頭，“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。”
見陶澤還是以讀書為重，裴煊致安心了。
四人又聊了一會兒，裴萱婷率先起身告辭。裴萱妙還沒看到那幅畫，便留下了，只裴萱婷一人離開。
出了院子，裴萱婷思索著是先回院子還是直接去母親那請安，因此走得極慢，還沒走出多遠，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。裴萱婷回頭，是陶澤帶著霍清朝她走來。
“這次多謝婷妹妹了，若不是婷妹妹那日的稱讚，我也不會這麽果斷地將冰沙推出去。”陶澤說道。
“只是舉手之勞罷了。”
“下次再有好東西，自然少不了你的份。”陶澤給出了承諾。
“那婷兒在這裏先謝過了。”裴萱婷欣喜，她此時也被陶澤吊起了好奇心，很想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麽新鮮的東西亮相。
“不必言謝。”陶澤客氣。
“阿澤……”裴萱婷猶豫了一下，問道，“阿澤喜歡如今的名字嗎？”
陶則改名，始終是裴萱婷始料未及的事，而且也正因為這一改名，讓裴萱婷越來越無法將如今的陶澤同前世的陶則當成同一個人看待。剛才在大哥院子裏那個嘴裏不停冒著稀奇古怪的詞的陶澤，她實在是太陌生了。
“只要是父母取的，自然是喜歡的。”陶澤說道，停頓了一下，似乎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，噗哧笑道，“其實最該改名的不是我，應是我大哥才是。”
“榮國公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你念一下大哥的名字便知。”
一般人根本不會直接喊人家國公爺的大名，哪怕這個國公爺實在是太過年輕，那身份也足夠壓死絕大一部分人，所以裴萱婷也從來沒認真想過榮國公的名字，如今一聽陶澤這麽說，立刻回想了一下，頓時汗嗒嗒——
陶刻。
陶刻……逃課……
裴萱婷無語地看著陶澤，這人竟然連自己兄長的大名都能開玩笑，簡直跟上一世一樣，根本不把榮國公放在眼裏啊，虧得剛來那天還對自己兄長一臉敬重的模樣。
看著少年臉上那開懷又調皮的笑容，不自覺的，裴萱婷也跟著泛起淺淺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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